一株枇杷树

我与我周旋久 宁作我


背景来自@鱼崇 她超级美丽呀w

[舟渡]一枕黄粱

#一枕黄粱(中)
#(皮这一下我有点儿开心


被锁上的酒柜费渡还是找人打开了。

尘封的岁月也要一并被打开。

骆闻舟家里的酒柜内有隔层,竖着的。只有拿完一瓶才能拿下一瓶。费渡踮脚抬腕抽出一听,见上前压着一张纸条。

“不许偷喝!”

这是第一瓶。这是他不在的第一年。

费渡垂头看了很久,“噗呲——”一下起开拉环,一饮而尽。

许是灌得太急了,向后的一步踉跄,碰倒了桌案旁的玻璃杯,盛着的牛奶打了一地。费渡认真地等一会儿,鸦睫轻颤。

——“费渡!这又是你不喝牛奶的花样儿了吗?”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锋利的玻璃碎片已经嵌出手腕血痕,只要,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解脱了。

他感到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在用力,缓缓地压进血肉,连自己都觉得这种方法有点儿不堪。

“喵喵喵——”

打翻的牛奶吸引了骆一锅,许是今日这牛奶的口味不太合这位猫大爷的胃口,没舔几口就踱到费渡脚边,就着沾了牛奶的毛蹭蹭蹭得爬进费渡怀里。

还不是时候,骆一锅……

费渡开始尝试着和一只膘肥体壮的猫和谐相处。

第二瓶,“不要告诉我说你已经喝完了第一瓶!”

不是,不是我喝的,骆一锅干的。

费渡没来由嘀咕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谁的听的。

第三瓶,“不许再开了!!!”

已经开了,新年快乐。

费渡望着易拉罐内沉浮不定的气泡暗忖道。

第四瓶,“宝贝儿,听话。”

不听。

第五瓶,“今晚不想睡觉了吗?”

不想。

第六瓶,“我生气了啊?!”

生气。我也挺生气的。

骆闻舟,你也不管管,你家的猫最近总无精打采的。

它会冲人叫,张开嘴,懒懒得连眼皮都不掀,像一只一贯睥睨要一切的猫一样,张开三角形、娇小玲珑的嘴巴冲着人——但它一声都发不出。

“费总,实在抱歉,这猫……”宠物医院的人讪讪得笑着,大气也不敢出,内心飞快斟酌着用词,“您看,这人也有生老病死,您这只猫,已经是非常长寿了,如果再……”如果再用医疗手段强制拖延生命,也只是徒增痛苦。

也只是徒增痛苦。

谁不是呢。

还有三天过年,你能陪陪我吗?费渡用指尖轻轻挠着骆一锅颈脖,骆一锅像是很舒服得蹭了一下。

第七瓶,“要气到离家出走了!”

可你已经走了。

我与你之间的河川无舟可渡。

七年了。那话怎么说来着,人全身细胞每七年就更换一次。

费渡向来是不信这样没有科学依据的话。

可他清晰地知道,这些年就好像醉酒走钢索,不怕摔死,就怕酒醒。

费渡眼底布着细密的血丝,三天未合眼了,骆一锅几乎不动地蜷在一个地方,旁人怎么唤都置若罔闻。

只有费渡有时捋它的毛捋得急了,它才会强撑起头来看费渡一眼,眼睛已经睁不圆了,再也不能一下爬上高高的猫架,也不会围着人脚边团团转,更没有力气咬扯着人的裤腿。

新年的第一声爆竹响起。

费渡灌了一个小热水袋,隔着一层毛毯枕在骆一锅怀里,拖着疲倦的躯壳沉沉溺往梦乡。

次日清晨,费渡被刺眼的昼光惊醒,眼皮微动,恍惚好像听了客厅一声骆一锅的叫唤,但身子还是懒洋洋的,翻个身倒头又眯了一会儿。

午时才起,骆一锅真的一动也不动了。摸摸热水袋,还好仍暖,这一夜没有受冻。

猫身油光水滑的,暖软得就像是睡着了。这些年被费渡进口猫粮养得一斤肉也没掉,老猫毛色会黯淡的说法在它身上也一点儿都不管用。

费渡把骆一锅埋在一个小山包上,论起资本主义的劣根性,费渡把这座小山包买了下来。

陶然等人在一旁默默撑着伞。

这种时候就应该下着雨一样。

雨天路滑,顺着一层层阶梯走上来的人裤脚都沾满了泥水。这座山从半山腰起就修了阶梯,一直通往山下。

费渡回头看了看五六步之外的陶然很久,再回头时许是太多天没休息好,一阵眩晕浮了上来。

前方是望不见底的阶梯。

费渡身形恍了恍,直直得栽下去。

“彼岸在侧,我还是掉头,往深渊里去。”






我良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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