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枇杷树

我与我周旋久 宁作我


背景来自@鱼崇 她超级美丽呀w

[舟渡]一枕黄粱

#一枕黄粱(下)
#受到良心谴责所以给个甜枣


上 

中 




他还在路上,他要你等。等他茕茕孑立享受孤独,等他赤裸蹚过刀尖,翻越层峦叠嶂,单薄以过寒冬。倘若他失约,那一定是死在了来的路上。但他不会失约。


“费渡!”朗乔在费渡摇晃倾倒时失声尖叫,惊慌的人除了木然定在原地手无足措,竟是一点儿动作都不能支配。

陶然显然反应更快,费渡回头瞬间身子也随之而动,三步做两步地跨了出去。

五六步的距离能有多远,一秒之间能发生众多变故。

陶然一脚踏下五六层阶梯,堪堪抓住费渡毛呢衣领,外力作用下向前倾去,腰骨狠狠撞击在凸起的阶梯上,手腕磨砺过粗糙石阶,食指甲盖因太用力而掀翻,顾不上鲜血淋漓和生理疼痛,强行挣扎着站起来,拂去匆匆赶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一掌呼在还狼狈着仰伏在地上的费渡头上。

“玩嘛呢?啊?!我操,玩命提前知会一声儿,没人管你!”

朗乔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对几乎不粗声斥人的陶然有些心悸,众人一时都噤若寒蝉。

倒是费渡被一掌打醒了过来,缓缓站了起来,细密睫毛挑动几下,尾梢弯曲出了一点儿脆弱的弧度,脸上浮了一层难得一见的茫然,珠词箴言半句不能发出,怔愣盯着陶然,伸到半空的手不知何处安放。

“对,对…不起。”

亏得陶然本来就是个好脾气,刚刚一句话几乎耗了他所有怒火,现下仅是淡淡摇了摇头。

“下次,下次不要这样了。”陶然比划了一下,“你看你现在,都这么高了,是个大人了,没必要跟,跟……跟一只猫过不去。”也不要跟一个人过不去。

“哥,对不起。”费渡已完全回过神来了,漠然的神色又武装到了他的脸上,深邃眼瞳内却是掩盖不了的愧怍。

“好了别磨蹭了,朗乔,扶费渡下山,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到家回个电话。”陶然倦倦地摆摆手,半个人搭在肖海洋身上。

回到家后,费渡给陶然打完电话,简单几句交待后便懒懒得去洗漱,沉沉坠入梦乡。

费渡梦见骆闻舟,像是从天而降,像是久旱逢甘霖,毋需言语寒暄,他的双手便被高高绑在床沿,如大浪中一叶扁舟,随狂风暴雨无所支撑得摇晃。

费渡头一次不想止住支离破碎的声音,他从来不是一个在床上就会放纵自己的人,但这回不知道缘故,他想这么做。

骆闻舟哑着声线,带着一点儿喘息,轻轻啄上了费渡耳尖,是情人间的耳畔厮磨。

“听话,不要让我担心。”

大梦乍醒,东方既白,此为黄粱。

“梦境不过是睡眠时身体内外各种刺激或残留在大脑里的外界刺激引起的景象活动。”

人能够靠这点儿温存过活吗。

能,至少费渡能。

此后岁月荏苒,余生一晃而过。

费渡要在等,等万物缄默复苏。
等候如水东逝之人,解冻他的荒凉。

料想如今的挺立坚冰再难融化,白雾缭绕徐徐不散,彼岸在远方不可登陆。

捕捉归燕鸣啼都是奢侈,可还是要等,等到生命弥留,等到苦痛从神经弥漫至骨骼深处直到灰飞烟灭。

生命的平光镜映射出费渡一生,费渡在往前走,时光从耋耄向前倒退,但费渡浑然不理过往,只一昧步伐匆匆。

在那平光镜的尽头,是骆闻舟。

光影重叠,过往二三历历在目,平光镜上的画面倏而鲜活起来。

骆闻舟朝费渡伸开双臂,故人之姿,风华如旧。

“宝贝儿,真听话啊,就该让我久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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