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枇杷树

我与我周旋久 宁作我


背景来自@鱼崇 她超级美丽呀w

恨生视角

*恨生视角
*这是整成一篇发的.


属你最不识抬举,只好助你苟活人世。


我名恨生,金麟台敛芳尊佩剑. 当年金宗主在温家如日中天受着宠时,便有人心怀鬼胎,送了我这把性噬主的“灵剑”。


恨生何如?不枉生,不妄生,不往生。

我是爱惨了历代为我主之人怀揣着一半死去的魂灵,一半苟延残喘的肉身,然后一点点推波助澜,看暗流涌动间打转儿的浮萍被摔了个稀巴烂;看一朝起朱楼宴宾客的蝼蚁青云坠落,才闻人间美味,才好索人血肉。

所以当我见着这乖觉少年郎时,便嗅到了他骨子里那我喜欢得紧的气息,但不够,远远不够――他值一场饕餮盛宴。


我教他敛悲欢.


“这人间两种罪恶,你笑是一种,不笑是另一种。 ”


他对着我的虚影微愣了片刻,手抚上恨生剑柄,后退半步,露出警惕的神色:“阁下无故造访,怕是失了礼数。” 我有些好笑,这是要用我自己的实体杀我个魂飞魄散?


我没理他出口成章的场面话,揶揄地指了指他的手,故作惊讶地说:“你按着我了还要问我是谁吗?”复又不理他从警惕变为惊愕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这笑容,不太真诚. 普通人见了,也就当个礼貌笑意,不成。”


“我如何能笑得真诚?”不像是在虚心求教我该如何笑,倒像是在质疑我。


我弯了弯嘴角,料想这人世百苦,你不过尝了十分之二三,自是笑得令人不甚满意。


寄人篱下的日子确是难过,但若说是在从前能寄人篱下都是奢望. 射日之功不可没,可说到底还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娼妓之子。


―娼妓之子,无怪乎此!


我冷眼看他从金麟台的最高层滚了下去,一级接一级,须臾不过几秒,呛烈的厌生之息便张牙舞爪地向我袭来――太美妙了。我暗暗赞叹,狠狠扯住了步子,方才按耐下当即噬主的欲望。
     
移步至人跟前,俯了身,迫不及待地想看人狼狈困窘之态,却听了低低一声轻笑,恍惚间竟似百爪挠心,再定睛看去,真真是眼颦春色,嘴角藏蜜,再听人道句:“这世间两种罪恶,我笑,成他人罪,我若不笑,只好自己受罪。”


好家伙,这金麟台滚得倍儿值,一滚笑出个颠倒荣华。


我教他除业障.


“最痛苦的莫过于野心吞天,却生于平庸皮囊。”


“怎么办呢,只好借他人之力,方才有恃无恐。”


“唉,要说,阿松也快到年龄了吧?”


他从书案间抬头,屋外的阳光一半扶着他,一半却是与屋内黑暗两不相容。微侧了身望向我,眼若寒潭,笑意不减,良久,才酝酿出一句:“你知不知,阿松为我亲生儿子。”


“噗嗤。”我一个没忍住只好笑出了声这人竟还知道血脉相连之说,“那你知不知,秦愫还是你血脉相连的妹妹呢。”


我凑近了端详他神情,伸出手,虚无的灵体直直穿过他脸庞,自然是一丝裂缝也不留下。


“我知。”他静默片刻,几乎要惹人怀疑他是刚刚知道的消息,所以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般沉默. 又没头没脑的补一句,“我知道了。 ”


“我没有什么野心,又无亲无故,只好一生走在权力簇拥的刀尖上。”


然后尸骨无存,最终成为无数正派之人诟病的对象?我突然有些啼笑皆非。


我教他收余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不过到金宗主你这儿,蚁穴就要溃于千里之堤了。”


“蓝曦臣蓝宗主,磊落君子,怕是难留。”


我撑着手在他书案前,身体前倾,逼得人在书案和身后书架这一小方天地间抬起头来。见他倏尔掩了温雅笑意,眸光如刃般直直地望向我,道:“管得太宽了,恨生,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我哑然, 退后几步打量着他。倒是个自诩万无一失,珠词箴言藏刀锋,嫌了我煮鹤焚琴,也罢,我教不了他收余善。只好早早保持了缄默,袖手旁观也落个自在。


后来观音庙事异,朔月正正穿入他胸膛,铺天盖地的心死之息汹涌如潮,我却是懒懒得提不起欲望,连凑近一步都不能。


只当自己是惋惜,多好的人呢――却非受我而噬。


“你所欲者,叠青山替你铺路,收山河为你做裙质,他沾了哪道风光呢。”


甭管谁沾了哪儿道的风光,你的风光不就该是握着天下躺进棺材,享受千重江山的葬礼,却无一活人参与。


“金光瑶金宗主罪大恶极,最后却死于善念。”


可仅仅是穷凶极恶之人心底仅存的善念吗。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人世间极尽美好的日子,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


而黑暗里的人害怕的,就是本来一直如太阳般存在的善念终于落下不再升起,也就是非常害怕原本照在身上的光芒消失。这才拼了最后的生息去挽留。


可那不也还是无用徒劳的费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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