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枇杷树

我与我周旋久 宁作我


背景来自@鱼崇 她超级美丽呀w

悬解

#悬解
#方钦个人向

—乱朝佞臣,掌权贪贵。
—不得善终,遗臭万年。

很久没有人能与方家僵持如此之久。

数年前倒有一个玄铁营,坐镇的顾家将军柴米油盐不进,其妻为长公主殿下,与皇家沾亲带故。不过那时方钦还小,许多事情也都是听父亲提起。

“玄铁营啊,却是一心为君,为国尽忠。可现下天下太平,上哪儿给他们找尽忠的机会。”

“可天下太平难道不是将士在外征战浴血得来的吗?”小方钦奶声奶气问道,觉得父亲这番话似乎和平日里书上所言相悖。

“你倒是居安思危。”方大学士提笔在宣纸上落了个“君心”字,复又开口道,“再怎么浴血,得的也是天下太平,而不是君心。况且你记着些,使天下安定的,无论如何都只能是当今圣上。”

帝王之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这古话道得一点儿也不错,不过方家百年基业,也非靠什么大不大小不小的旧功存活。

——精巧羽鹤璨金檐,蟠龙戏凤琉璃瓦。
      悲泣哀号冷眼观,少年屹立扶明堂。

“明日陛下封赏,你若再执着个‘无功不受禄’的屁话,方家的大门便不要进了!”方大学士不问朝政两年有余,却并不代表不为其子铺路提点。对伫立于书房门前的方钦狠摞下一翻话,便拂袖而去,他知道,方家的子女,都会是个聪明人。

“……是。”方钦拱手欠身,原本低着的头似要更低了。

微辞眇论,亦间有未易悬解者。

“帝诏曰——”宣读旨令的太监拖长了音,听得人不由浑身绷紧。

官帽磕地,磕在厚绒祥云毯间,额间玉坠镶进皮肉,硌着皮囊,疼得锥骨。

当年不谙世事的孩童,现如今已是朝堂之上翻手云雨的权利中心。

抬手扶额揉眉心,眼底倦色不减半分。朱砂片面奏折堆积如山,孔雀长明灯不知油枯,是夜深人难静。而届时,整逢四方边境动荡,山河几尽破碎。

苟延残喘。

与雁王的军机处一致对外的时日不多了。

“方大人,你说这,这雁王……唉,领着一帮子穷酸书生上蹿下跳,什么贱商都往朝野里带,把整个朝廷弄得乌烟瘴气,可苦了我们这些为社稷鞠躬尽瘁的老臣。”

白日里世家大族一字一句的“忠言”仍然逆耳,多少次了。

“方钦,你为臣者的忠骨呢。”他听见自己低低问了句。

“被世俗利禄消磨了干净。”声音越来越小,要飘到很远,应该是要泯灭了去。

这是桎梏,方家的桎梏,世家的桎梏,我的,我的桎梏。

雁王党行事雷厉,已有要剔除数年痼疾沉疴的阵势,方家的门槛也快让这些东西踏破了去。

吕杨猪狗,弃;王国舅一党,舍。

还有什么是可以丢的?

方钦为官数十年,头一次生出了自己姓“方”的悲悯。从前向来是有些看不起寒门子弟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什么用,到底还是比不过身边承蒙祖辈荫蔽的草包。

可自己不也是承蒙祖辈荫蔽,要说不一样,不过多读了几本圣贤书。

什么时候才是解脱。

“当此之时,天下悬解。”——清君侧。

“清君侧!”

“唯方大人您马首是瞻。”

口号一向喊得响亮,只是人事天命的气数,方家算是走到头了。

“我这一辈子,徒劳于自己赌自己,活该自己狭弄自己。”

甚么权钱,甚么君心,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

命运最后一次站在自己身边,是随了愿终得一死。

寸宽竹简笔势遒劲,道道刻得人鲜血淋漓。动了动唇,默了一句今日的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砰——!”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才是解脱。

古者谓是帝之悬解。








水至清则无鱼。算是这一篇的延伸吧 https://renjianjinghongke596.lofter.com/post/1f12f172_123adba0 不知道如何细化这个人物,所以就写了两篇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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